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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州新村 人情味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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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眷村是戰亂逃難年代的產物。村中眷戶一方有難,八方支援,和諧而融洽。感念政府德政,牛車每月進村配給眷糧,溫飽無虞。潮州新村的磚瓦眷舍極接地氣,地域平坦遼闊,又鄰近空降部隊,常見天降神兵,讓人充滿戰鬥意志。刻苦耐勞軍風下,孕育的第二代子弟胸襟開闊,心懷中華傳統文化。
  時光飛逝,潮州新村於民國九十五年拆除,功成身退,一甲子的鄉親情誼、袍澤情深,一旦緣盡離散,令人眷戀不捨,感慨萬千!
  眷村父輩皆為空軍地勤人員,任務達成即返家與妻小共聚,那個年代,日子清苦卻很幸福。
  初期眷舍不足,我家曾借宿屏東民房。夜裡搬家,父親單手舉起唯一家當竹床,如有神助。順利進住後卻夢魘不斷,母親小腿遭滾水燙傷,又懷葡萄胎開刀,怪事連連,所幸及時搬遷。
  潮州眷舍有窄狹地窖,屢聞到鼠屍臭,都由我爬進找出。只要能擺脫夜裡夢魘,找尋死耗子,我並不排斥。           
  眷村淳樸,互動熱絡,人情味濃,窩頭、水餃、泡菜常與鄰居分享。住老遠的張姐,親娘早逝,喜歡上我家串門子,把碗櫃裡剩的麵疙瘩,吃得津津有味。還在竹床橫豎躺,如同在自己家。唐伯的雜貨店是交誼中心,報紙、象棋、麻將、漫畫書、擺龍門陣,十分熱鬧。唐伯人高馬大,是籃球好手。克難的球場遷移數次,早期籃架倒塌壓傷了孩子,也傷到眷村娘的心。眷戶勤奮開創副業,養豬、養生蛋雞,賣豆花、冰棒、滷菜…,王媽媽的碾麵店昔日胼手胝足,今日遠近馳名。
  隨著生活日漸改善,各家裝設了自來水、抽水馬桶,築牆擴建,外貌更迭,眷村味失落了、淡了、遠了,溫馨卻依舊。
  我讀東港中學時,沒錢買四十五元的火車月票,騎破舊單車上學,途中竟「腰斬」為兩截,幸無大礙。窘迫時與家兄共騎一輛,十幾公里的路程令屁股難捱。貧困學子逃票犯險,也令人捏一把冷汗。午餐的便當,每於第二節下課時祭了五臟廟。打完籃球既渴又餓,就張嘴對準水龍頭灌飽肚皮。
  初中時,年少荒唐少根筋,玩瘋了,竟丟了整個書包,揶揄、熱諷紛至沓來:「若是當兵丟了槍怎打仗?」猶如當頭棒喝。我逞勇好鬥被K得頭破血流,娘拖著我搭火車到佳冬造訪仇家和解,才杜絕了後患。
  畢業那天發下成績單,同學竊竊私語,爭相查探成績排名,素行欠佳的我,竟獲得第一名,意外受青睞,一向嚴厲的訓導主任教誨:「一分耕耘,一分收穫!」醍醐灌頂,令我感動難忘。不堪的過往,讓我謹言慎行,砥礪節操,臨深履薄,冀望否極泰來!
  【作者速寫】陳金生,空軍機校畢業,曾任職空軍松山基地指揮部,國防管理學院中校教官退役。 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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